第38章 老将军的离去(3/3)

    利奥听完，心头一紧，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除了脑部，其他所有的器官全部死亡，这就如同剥离一个人的五感，仅仅留下他的思维一般，不可见，不可闻，不可感，再也不会有一丝的信息，只留无尽的黑暗，传言在这种状态下人的时间感和空间感都将消失，现实的一秒锺可能会感觉像是一万年那么长。如同置身无尽的虚空之中，将是对一个人最残忍的折磨。

    看着眼前的将军，利奥实在不想让这位一直照顾自己的老人受到这样的折磨。

    可是没等他开口，凯文将军就用他那唯一能懂的眼睛打断了想要说话的利奥，现在的他身体已经逐步死亡，说话已经是不可能了，全身也只有眼睛能够移动了，真正的是靠眼神交流。不过好在，也许是之前还能动能说话的时候已经安排好了，或者真的是利奥、赫拉等人对他太过熟悉，可以瞬间理解将军眼神中的含义，因此接下来的事情并没有被耽搁。

    在凯文将军眼神的示意下，赫拉开始递上一份份文件并示意利奥在上面对应的位置上签署自己的名字。在签完十几份文件之后，赫拉又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一套仪器开始重新采集利奥的各种数据。过程繁琐而复杂，容不得一点疏漏。利奥哪怕是心里急的不行，特别想趁着将军还清醒的时候问清楚一些事情，但还是得耐着性子努力配合着赫拉。

    终於在一阵忙碌之后，终於所有的信息都已经搞定。在资料采集结束之后第一时间，一股青烟从机器里散发出来，配合着还有机器自毁后烧坏电子元件的味道。

    但是这些都没有引起利奥的注意。

    资料采集完的第一时间他就想跟将军进行未完的谈话，但是此刻的将军，双眼已经僵直的盯着自己的手，眼中的神采已经暗淡无光，如将灭的烛火在夜风中顽强的摇曳。

    来不及了。利奥此刻心里也已经明了。来不及了，凯文将军已经基本丧失了对外界的感知了。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有一丝不对。凯文将军的眼中似乎还有着一丝光芒，如最后一颗星火一样在已经发散的瞳孔中固执的不肯熄灭。

    他还有事情想要交代，利奥心里笃定着。

    顺着将军的双眼，利奥看向将军的双手。在那里，将军的右手似乎攥着什么。试着掰开将军的手掌，但是已经冰冷的手指硬的如同铁釺一般，利奥不得不加大了力度，在一阵骨响之后，将军的右手被摊开了，里面有一张被攥的皱皱巴巴的纸条。

    “帮我照顾好莎琳。是我对不起她和她妈妈。”

    上面仅仅写了这样的一句话，后面紧跟了一段数字。

    看来，凯文将军和自己的母亲有着某种关系，也许这就是这三年来他这样对自己的原因吧。难道他是自己的外公?不对，自己明明见过外公的照片，而且自己的外公早在20年钱就死了。

    摇了摇头，利奥暂时把这些奇怪的想法都抛出脑后。不关凯文将军与自己家到底是什么关系，都不能磨灭他对自己的照拂。看着眼前已经僵硬的老人，他知道此刻的老人的灵魂正受着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煎熬。而这却是他自己选的，为了他而选的。将军不应该承受这些。

    默默的从赫拉手里接过了她的配枪。

    将军一路走好，愿您的灵魂得上天堂。

    那一刻，凯文将军扩散的瞳孔里似乎流过一丝笑意，一丝解脱，一丝宽慰，亦或是仅仅一道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