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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师兄在的时候,为师兄做事,哪里有不乐意的。”楼月反驳。“少说废话,快说说你那婚事。”晚云道,“才起了头,怎的又说起过去了?三郎说,你向他家提了亲,要娶他妹妹?”
楼月点点头,有些扫兴:“三郎都跟你们说了?莫非还说了许多我的不是?”
“他能说你什么不是。”晚云道:“来来去去念叨你当年害嘉蓉摔伤了腿,担心你粗手粗脚的,照顾不好嘉蓉,让嘉蓉受苦。”
楼月翻个白眼。
谢攸宁那无情无义的,什么兄弟,竟拿他当贼人来防。
“三郎现今镇守凉州,不能时时在家里看着,操心妹妹也是情有可原。”裴渊道,“他家答应了么?”
说到这个,楼月一脸得意。
“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他说,“我纵然是莽,可也比京城里那些酒囊饭袋的贵胄子弟好多了,谢三郎岂会不知道。”
裴渊和晚云皆笑了笑。
“既然如此,你就切莫总是这不满那不满的。”晚云道,“你日后成了家,嘉蓉就是都尉夫人,在京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你将来可不能委屈了她。”
楼月昂首道:“那是当然。”
裴渊看着他,微笑,道:“圣上可好?”
“没什么不好的,就是成日被大臣催着立后,颇为烦忧,明年兴许就要开采选。”楼月笑了笑,“我有一回偷听大臣们议论,说师兄当政时不选妃,不立储,叫人烦不胜烦。如今看来却是好的,至少师兄还有个皇后,可今上什么也没有,偌大的皇宫自己住,简直不成体统。”
裴渊淡淡笑了笑。
裴安心里一直念着当年的宇文瑶,冲冲没有再娶。裴渊将皇位给裴安的时候,以为他应该很快就会有所改变,不料这精明过人的狐狸,竟在这事上如此执拗,坚持至今。
楼月看着裴渊,想说裴安时常跟他抱怨,说常晚云走了,那宫里连个能逗人笑的的人也没有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知道在某些事上,裴渊没有面上看上去那般云淡风轻。
楼月毕竟是京里的大官,不能离开太久,在裴渊的宅中住了几日之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裴渊在门前送了他,忽而想起一事,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说,又想起晚云的叮嘱:
──“至少三个月才能说,死规矩,阿兄务必记住了。”
“阿兄还有事情要吩咐?”楼月问。
裴渊笑了笑,道:“没什么,明年这个时候,我邀你来喝酒。”
楼月不做他想,高兴地应下。
踱步往回走,正见晚云端了一个碗出来,正向那桃树浇下。
“浇的什么?”裴渊问。
“肉汤。”晚云担忧道,“这棵树总是长不壮,要给它补一补。”
裴渊有些无语。
她明明是个郎中,说起治病救人一套一套的,可面对桃树,却还想儿时一般坚持些歪理。
他也不阻拦,只拉着她,道:“这里泥泞,你可当心些。莫摔了。”
晚云歪着头瞥他,问:“阿兄是担心摔了我,还是摔了胎儿?”
“你和胎儿还能分开不成?”他没好气道。
“那自然是。”晚云说罢,浇了花,却将桶和杓子都放下,朝他伸出手。
见她笑眯眯的样子,裴渊不多言,一把将她抱起来。
天旋地转,晚云被他打横抱着,望着上方湛蓝的天空,笑眼弯弯。
到了廊下,裴渊将她放下。